第十四章：深圳打工

正月初六的一大早，张墨在家吃过丰盛的早餐后，坐上了四叔的国产小车，准备踏上前往深圳的旅程，成为一名打工仔。

虽然现在各个县里都建起了工厂，大部分人都不再需要远离家乡外出打工，但是本地工厂提供的工资水平往往只能勉强解决基本的温饱问题。

为了能够出人头地，为了能够过上更加舒适的生活，许多人还是选择了离开家乡，前往一线城市去打拼，因为一线城市的工资待遇明显比家乡要优厚得多。

随着人工智能机器人的兴起，许多原本需要大量工人的工作现在只需要少量的操作员和维修师傅就能完成，因此在一线城市，基本上都是高科技、高技术、高资本的大集团公司。

没有一技之长的人在一线城市是很难生存下去的，而张墨仅仅是一个高中生，他想要在深圳找到一份好工作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以张墨的条件，即使他留在家乡，同样也难以找到一份好工作，轻松的工作只能是去做保安，而工资稍微高一点的工作则只能去做普工。

在家乡和深圳做同样的工作，付出同样的工时，家乡的工资比起深圳来要少很多很多。因此，张墨选择了跟随四叔去深圳。

另外，县里有太多的同学，他们一个个大学毕业，工作都比张墨要好，张墨害怕见到他们，那样会显得他无能。

张墨宁愿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去闯荡，也不愿意在一个熟悉的地方被相熟的人嘲笑。

从张墨的家乡到深圳市的距离足有一千二百多里，即使全程高速，也需要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

高速路上的车流量并不大，这年头背井离乡去工作的人并不多，以往那种春运繁忙的情景已经成为了回忆。

一路上，张墨保持着一惯的沉默，在车上晕晕沉沉的打着盹，只在服务区休息时看见大冬天也穿着性感火辣的美女时，他的眼神中才闪过一丝光亮。

服务区的东西依然是那样的又贵又不好吃，洗手间的水龙头也大多是坏的，这让他不禁感慨，即便是出行在外，也难以享受到应有的便利和舒适。

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深圳四叔的住所，张墨在路边打包了一份肠粉，饥肠辘辘的他吃完后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完全不顾四叔和四婶在旁边吵得不可开交。

在半梦半醒之间，张墨隐约听到了四叔和四婶争吵的原因，原来是因为张墨的本家三叔以前也曾在四叔家借宿了很长一段时间，给他们的夫妻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影响。

四叔的住所是一套大约三十平米的二室一厅，这是单位分配给他的临时住房。

尽管位于深圳市的郊区，但这里的房租并不便宜。许多不到十平米的单间，租金也要占去工资的五分之一，而且房源还非常紧张。

因此，在深圳打工能够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休息空间实属不易。四叔所住的房间虽然免去了房租，但水电费等杂费还是需要自己承担的。

每当四叔老家的亲人们来到深圳打工，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会来找四叔帮忙安排工作，而本家的直系亲属们通常也会在这里借宿一段时间。

自从四叔有了孩子之后，生活变得更加拥挤了，空间狭小，居住的人数众多，以至于孩子只能和四叔挤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长年累月的居住环境如此，再加上借住的三叔又是个好赌成性的家伙，年近四十却仍旧单身，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不思进取，完全依赖他人。

因此，四婶心中早已积攒了诸多不满，现在三叔搬到了公司的集体宿舍，张墨又来占用了其中一间屋子，四婶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这下子，四叔也火冒三丈，两人便开始了一场无休止的争吵。

如果张墨能够更加圆滑一些，或许情况就不会这样，但他见到四婶时，却总是难以启齿，仿佛完全不懂得基本的礼仪。

事实上，张墨小时候是个非常有礼貌的孩子，见到人就会主动打招呼。但是自从他患上自闭症之后，他就变得羞于见人，总是避开人群。如果实在避不开，他也几乎从不主动开口问候。

当别人主动向他打招呼时，张墨也只是低头走过，几乎从不回应。自从张墨高考失利之后，村里的人就开始对他议论纷纷。

诸如“就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能考上才是怪事了”，这类背后议论的话不绝于耳，数不胜数。

张墨的父母在听到儿子的状况后，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而张墨那自暴自弃的态度更是让他们感到无比的痛心和失望。

尽管张墨在部队服役两年后，自闭症的症状有所缓解，但当他面对四婶时，仍旧保持着一副冷漠和疏远的态度，这种表现显然并不讨人喜欢。

张墨暂时在四叔家安顿下来，四叔并没有急于为他安排工作，而是让他负责每日的烹饪工作。

特别是晚餐，四婶下班后会回家用餐，这顿饭变得尤为重要。

张墨从小在家很少参与家务劳动，深受儒家思想中“君子远庖厨”的影响，认为读书才是高尚的追求，而家务和农活则是低贱之事，不应该由读书人来做。

因此，张墨对这些琐事感到十分反感，他的父母也尽量不让他做家务，只希望他能专心读书，将来能够出人头地，成为官员或富商。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如人所愿，张墨未能考上大学，服完两年的义务兵役后，他并没有成为官员或富商的希望。

面对四叔让他负责烹饪的要求，张墨虽然感到不情愿，但他也不好意思拒绝。然而，由于缺乏烹饪技巧，他做起饭来笨手笨脚，往往需要花费一两个小时才能完成一顿饭。

中午的时候情况还好一些，因为四婶在工厂用餐，而唐弟在学校吃饭，只有四叔回家吃。但即便如此，张墨做的饭菜质量也无法保证，四叔有时甚至吃不上饭。

四婶下班后，面对张墨做的色香味俱无的饭菜，自然无法产生任何欣赏之情。

经过一个星期的尝试，张墨被四叔带到了附近的一家小工厂开始工作。工作时间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中间只有半小时的中餐和晚餐时间，工厂不提供餐饮，只能在附近的快餐店解决吃饭问题。

张墨的工作岗位是打杂，因为他几乎什么都不会。这家小工厂主要负责电子铜板的钻孔加工，张墨跟随一位四十多岁的师傅学习，主要任务是将铜板切割成客户指定的尺寸，这是钻孔加工流程的第一步。

张墨在工作中担任辅助角色，主要负责协助其他同事完成接料等辅助性工作。得益于他四叔在厂里的关系，从老板到经理，再到他搭档的大叔，都对他照顾有加，给予他很多帮助和支持。

尽管如此，张墨在工作中的表现还是相当不错的。他总是能够按照大叔的指示去完成任务，无论分配给他什么工作，他都能够尽力去做好。然而，一旦忙完开料的工作，需要去车间帮忙时，张墨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处理起来显得有些笨拙。

在车间里，张墨的效率明显不如其他同事。例如，别人贴胶纸只需要几秒钟就能搞定，而张墨有时候却需要花费一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完成，而且在操作过程中还经常不小心弄伤自己的手指，这让他在工作中显得相当笨拙。

尽管动作笨拙，但张墨从不轻言放弃。每当遇到困难和挫折，他总是默默地告诉自己，只要多练习几次，一定会变得熟练起来。这种不服输的精神，逐渐赢得了同事们的认可和尊重。

为了提升自己在车间的工作效率，张墨开始利用下班后的时间，向经验丰富的同事请教，学习他们的操作技巧和流程。他还主动购买了一些相关的书籍和视频资料，利用晚上的时间自学，努力提升自己的技能水平。

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努力，张墨在车间的工作效率有了明显的提升。他贴胶纸的速度变快了，操作也更加熟练，很少再出现弄伤手指的情况。同事们看到张墨的进步，都纷纷向他表示祝贺和鼓励。

张墨深知，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需要学习和提升的地方。但他相信，只要保持这种积极向上的态度，不断努力和进取，一定能够在工作中取得更好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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