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死亡预兆
第217章 死亡预兆
目前他应用的方法还很「简陋」,只能通过在确定会有声音出现的地点,预先设立多个膜面,等待扩散的声波撞击在膜面上,膜面会自动将声波「转码」,向他所在方向发射次声波,然后他这边再接收,滤波,「转码」。
之前邮轮经过的时候,他在途经的几个小岛附近,都设置了微不可察的膜面,这是他下意识的谨慎——「归墟」准确锁定邮轮,说明附近多半有巫师监视、追踪,他需要确认他们是否存在敌意。
另一方面,也是对处于开发状态的魔咒进行实验。
以声波作为信息传递载体,要面临很多困难,比如声波对传播介质密度的要求很高,密度越大,传播越远。
海水就是一种相当理想的传播介质,沃恩设置的膜面,几乎都紧贴海水。
在麻瓜中也有应用了相似原理的技术,叫水声通信。
另一个则是声音传递时能量的衰减,这是无法克服的,人说话时的声波强度,根本无法传递太远,所以沃恩才利用魔法膜面将其转为次声波,就是利用次声波的穿透性。
最后则是杂波,目前魔咒还没有能力专门捕捉特定波形,膜面置于环境中,在维持它的魔力彻底消失前,它会把所有震荡了它表面的声音,全部转化为次声波发射出去。
这就需要大量的实验分析波形,进行滤波处理。
沃恩目前的滤波手段还比较简陋,光是将传递来的次声波形进行转译,就花费了一下午,才总算勉强还原,膜面传递来的信息到底是什么。
听著空气中两块膜面振动出的对话,沃恩面色逐渐变得古怪。
「居然又是威尔金森————」
他想到自己昨天还跟邓布利多说,让其小心,「德桑蒂斯」可能不只在美利坚存在。
没想到,今天似乎就抓住了对方的活跃痕迹。
更让他奇怪的是,对话里揭示,威尔金森似乎拜托他们,观测自己命运
至于对方能在南海和他「相遇」,这倒没什么可意外的。
他们一行人穿越太平洋,压根没有遮掩,任何有心人都能分析出他们的路线。
「之前在美利坚,我就感觉威尔金森似乎对我格外感兴趣,否则,他也不会在契约感应到约西亚·帕克死亡的时候,立刻借助捕梦网传送过来————」
「见面后也是一样,他对狼人,对魔法国会巫师一点兴趣都没有,全程和我纠缠————当时形势复杂,忽略了这一点,现在想想,真的很奇怪!」
「命运————」
沃恩的占下天赋约等于无,他也从来没有直观或间接看到,自己的命运是什么样子。
只有邓布利多曾跟他描述过,说他的命运是一片虚无,又存在著有形的「质量」,导致命运的罗网在他身边时,会受到强烈的干扰。
那些描述都是邓布利多的主观理解和感受,又进行语言和措辞的二次加工,沃恩理解不了它真正的面貌是什么样。
只从那两人对话里可以得知,被称作「书记」的人,应该是受威尔金森委托,来确认他身上命运痕迹的某种「异常」。
「威尔金森当时来抓我,也是为了确认什么?」
信息太少,沃恩分析不出太多东西,他想了一会儿,便把那许多疑问放置到记忆深处。
相比自身暂时无法理解的「异常」,那两人对话里透露的另一条情报,更吸引沃恩:「邓布利多,黄昏————那个年轻声音认为邓布利多即将羽化,羽化在东方传统文化的语境里,用来代指死亡————传奇的死亡预兆————」
沃恩突然想起邓布利多带自己第一次遨游以太的时候,自己曾在以太灰蒙蒙的「云雾」之中,看到黄昏的光。
当时邓布利多只是说,那黄昏是被他吸引来的,然后便转移了话题。
「那时的我对以太,对传奇没什么了解,除了发现他有点不自然,以为涉及到他的隐私,就没怎么在意,现在看来,那似乎就是传奇的死亡预兆。」
沃恩脑海里一时间念头纷乱。
他想去找邓布利多,询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但冷静考虑一下,他还是忍耐住这份冲动,如果愿意告诉他,邓布利多早就说了,老头子几次转移话题,显然并不想公开这件事。
而且,老邓一直对死亡表现得很淡然,称其为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也许————他可能一直欣然等待死亡的到来!
「呵」,沃恩不知该说什么好,思绪烦乱地在套房里呆坐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走出房间。
此时已入夜,邮轮停泊在马六甲海峡的一座离岛附近,远远近近奔波忙碌的麻瓜船只,下意识绕过这片海域,对停泊的邮轮视而不见。
微带腥咸的海风吹拂之中,唐克斯和伊莎贝拉,带著几个毛茸茸的狼人小孩,在甲板上点起篝火。
蓝色仙火浮在半空,随著女巫们的魔杖四下飞舞、跳跃,逗得狼孩们欢笑、
尖叫。
邓布利多也在其中,他用仙火变成一头巨大的孟加拉虎,追著孩子们张牙舞爪。
一派欢乐景象。
看著夜幕下的一切,黄昏,死亡,这样沉重的词汇,似乎也成了沃恩的错觉。
沃恩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邓布利多总是说,他喜欢和聪明人交流,因为聪明人之间会产生一种言语无法比拟的默契。
虽然对所谓「聪明人」不以为然,但某种程度来说,老邓也不算错,他所认为的「聪明人」沃恩,确实与他有著默契。
他快要死了,却不愿意说,也许他有自己的考量吧!
仔细思考过后,沃恩没有多做询问,只是心情不是太好,毕竟,即便他对邓布利多很多地方都看不惯,即便两人曾经险些产生冲突,但在实际行动中,邓布利多对他确实没什么话可说。
至少,老邓是一个相当靠谱,相当遵守信誉的「合作伙伴」。
邮轮在马六甲停留一夜,次日一早,太阳还没从海平面跳跃出来,便再次出发。
这一次不会再停留,而是要一口气穿越阿拉伯海和红海,进入埃及境内,才会在开罗停留一下。
按照联合会派遣的巫师船长的预估,整个路程大约要「狂飙」30小时。
沃恩把自己关在套房里,疾驰的邮轮不适合做精密实验,他便研究魔咒、整理笔记打发时间。
对很多人来说,这样的生活很枯燥,但对沃恩来说,这却是一种能让他焦躁的情绪安定下来,忘记烦恼的活动。
中间,潘多拉来找过他。
她是来请教沃恩那几个新魔咒的研发体系的。
「所以,你的新研发体系,使用了麻瓜的知识?你把麻瓜知识作为解决魔咒理论的办法?」
邮轮套房里,潘多拉微皱眉头。
她和沃恩认识快3年了,两家住的又近,时常往来,自然没少交流过魔咒研发的问题。
和沃恩认识后,她暂停魔咒研发工作,也与当初和沃恩的交流有关一沃恩认为目前的魔咒研发过于混沌,没有可供参考的原理指导应该怎么做,没有切实可行的规律告知研发的方向和范围。
为此,沃恩还重新解构了咒语和魔杖动作的意义,他认为这两者都是「语言」,巫师为了「理解」物质的构成,创造的一种抽象方式。
就像人类最初为了描述客观事物,创造出语言一样。
只是两者要描述的事物不同,人类语言描述的东西,是客观真实存在的,比如苹果,无论哪种语言,Apple、苹果、Lamela、Pomme————它指的都是苹果。
「苹果」这个东西真实、客观存在。
客观实体,就是人类语言的规律。
但巫师创造魔咒的「语言」,却没有规律,因为他们描绘的并非已经可以被观测的客观实体,而是可以被「虚构」,被魔力和情绪创造、扭曲、召唤出来的东西。
想像一下,假如这个世界没有苹果,Apple、苹果、Lamela、Pomme————这些语言,你还能理解它是什么吗?
所以我们看哲学书,一旦讨论一些形而上的东西的时候,就会感觉变得玄而又玄,如果作者不用类比的方法进行解释,你根本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
魔咒研发就面临这样的困境。
所以,潘多拉之前是非常笃信沃恩的思考和观念的,她一直期待沃恩能总结出一套规律,或者一套原理,为魔咒研发划定一个统一标准。
结果,沃恩最终选择的却是麻瓜?
她表情有些不可思议,看著沃恩:「你认为麻瓜的知识,可以作为魔法的真理————」
「不,我没有说过它是真理。」
套房靠窗的边上,正埋首整理实验资料的沃恩,头也不抬,打断她的话:「而是作为解读魔杖动作的工具————」
「魔杖动作?工具?」
「是的。」沃恩暂时停下手中的工作,斟酌一下词语,才问道:「我们之前讨论魔咒研发最大的困境是什么?」
「————按照你的理论,是给咒语和魔杖动作,做出准确的定义————」
事实上,定义的工作,沃恩之前就做过,比如咒语代表魔咒最终的效果,是一种神秘性的激发和简化的仪式。
沃恩认为,它在魔咒研发难题中所占的比重不高,毕竟哪怕念错,魔咒也能生效,只是效果可能会偏差比较大而已。
这在魔法史上是有很多真实案例记载的,最典型的,就是弗立维教授给一年级新生上课最爱讲的那个故事——一个巫师施放漂浮咒,错了一个音节,结果召唤来一头牛压在他胸口。
很早以前沃恩就判定,咒语音节错误,只会影响咒语真正效果的表达,而不会影响「魔法已经成功」这个事实。
两人也对此做过一些实验,比如故意念错咒语音节,以判断魔法是否成功,效果是什么,是否存在什么规律。
结果是,魔法成功,效果随机,没有规律。
哪怕每次念错的音节相同,错误的「魔法成功」,会导致出现完全不同的结果,有时候是爆炸,有时候是招来一滩水浇个透心凉。
潘多拉甚至招来过一个穿睡衣的麻瓜,那个可怜的,生活在南半球的巴西人,刚过来就吐得稀里哗啦。
据他描述,他像是突然掉进一个正在狂转的洗衣桶里,整个人被甩得七荤八素。
这是很明显的幻影移形效果,而且是远程实现的,远在万里之外的幻影移形。
当时的潘多拉特别高兴,废寝忘食地想要复现这个效果,可惜之后的实验中,再也没实现过。
「现在,我对曾经的定义又重新修改了一些,我认为咒语是一种客观语言」,这么命名不是代表它真的客观,而是表明它的作用,是用来描述即将成为客观事实的现象,是魔咒最终达成的结果。」
「而魔杖动作,被我重定义为抽象语言」,它是使魔法成功的过程和基石,如果把一个完全复现成功的魔咒,比喻成盖房子,房子」本身是客观语言规定的结果,而抽象语言」则是实现它,让房子真正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框架—换句话说,在未出现之前,它是未知的。」
「因为未知,我们一直无法确定地归纳出其中的意义一魔杖动作说白了就是用魔杖勾勒图形,可是,为什么同样的线段、点、折、勾,最终构建的魔法却完全不同?那些线段或者无限细分的点,到底代表什么?」
潘多拉听得怔愣,片刻,才恍惚问道:「现在,你用麻瓜数学,解读出它们的意义了?」
沃恩点头,又摇头:「只解读出了一部分。」
说著,他叹息一声:「毕竟麻瓜的数学,也是不完美的。」
数学是麻瓜科学的另类。
麻瓜的其他科学,多半都属于「经验」范畴,也就是对客观实体客观现象有了认知,才根据认知去推导、实验、证实或证伪。
而数学不同,它可以称为一种具备先验的真理体系,也就是说,它理解和描述客观事物,很多时候会脱离经验的区域,落入几乎「空想」的境地,比如计算某种空间或「物质」的时候,会先定义出元素概念,其次定义出计算规则(公理)。
再根据这些定义,搭建出一个庞大的系统。
所以,很多时候数学描述的东西,不大可能会发生或存在于现实,它是一个自由「畅想」的体系。
对人类来说,计算只是计算,对现实完全没有影响,但当沃恩第一次通过对空间超强的感知、理解,以及灵光一闪,将这个体系引入魔咒之后。
他的思路彻底打开。
那些组成魔杖动作的图形,不是缺乏客观参照,无法给出确切的定义吗?那么同样抽象,却有著完备逻辑体系的数学,是不是能通过不断定义元素、定义公理————一点点搭建,并最终得到能形成「魔法」的系统的方式,一点点摸索到图形组成部分之间隐藏的规律?
这是个大工程。
沃恩到目前为止,也只成功了一个「维度之门」,所以他需要有巫师加入进来,跟自己一起研究。
潘多拉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所以他才对她说这么多。
但巫师家庭出身的潘多拉,看起来对麻瓜知识体系能如此融入魔咒,不是太能接受————
两人交流的最后,沃恩也只能劝她再思考思考,并且给出建议:「我觉得你最好去麻瓜大学,比如牛津、剑桥,去真正学习一下麻瓜的数学知识,而不是以前那样,只在我影响下的泛泛了解。」
「如果你能在学习中,理解到数学的本质,你才能真正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现在的你被固有观念束缚了。」
沃恩很看重潘多拉。
这是他到目前为止,遇到的第一个真诚、热切追求魔法本质的巫师,是他天然的追随者和同伴。
潘多拉也能感受到沃恩的看重。
在她印象里,还没有看到沃恩对谁如此耐心过。
因此,沉默一会儿,她点点头:「我会去麻瓜社会尝试学习了解一下————对了,这次来找你,还有一件事。」
「嗯?」
「卢娜,她今年也要入学了————」
「所以?」
「问题不在她身上。」潘多拉无奈地掐著眉心,「而是伊莎贝拉————该死,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在阿拉巴契亚山脉的时候,她曾跟我说,想去应聘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你没注意到她这段时间一直巴结邓布利多吗?」
沃恩愕然。
他还真没注意到。
仔细想想,好像也就大前天夜晚,看到她、唐克斯和邓布利多在甲板玩仙火。
「伊莎贝拉为什么想当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
「我不知道,她没有说,总之,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刚入学,就落进她手里——
——你最好打消她的想法!」
「呃————如果她真的坚持的话,我恐怕无能为力。」
潘多拉看起来很焦虑:「那你就给她找一些事做————我不是嫌弃她的魔法水平,实际上,伊莎贝拉能在北美活到现在,我相信一年的毕业旅行,令她获益良多,但她的性格————真的太莽撞了,我不希望我的女儿,有一天变成她那个样子!」
[」
,沃恩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说起来,卢娜现在神经兮兮的性格,没比伊莎贝拉好到哪去吧?
想到上次见面,那个金发小女孩莫名其妙对自己说「骚扰忙」什么的,沃恩失笑。
当然,他知道卢娜性格形成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自身的一些天赋一沃恩怀疑她要么像奎妮·戈德斯坦恩一样,是天生的摄神取念师。
要么,她的占卜天赋一定很高。
想到这里,本来准备答应的沃恩,心中一动,说道:「我试试吧,不过伊莎贝拉的脾气你也知道,当她做出决定的时候,没有人能把她拉回来。」
确实是这样。
事实上,一年多前伊莎贝拉决定从魔法部辞职,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毕业旅行,沃恩和潘多拉都劝过她。
如今时代,毕业旅行逐渐没人再遵守,是有原因的————别的不说,马修和奇洛都是鲜明的例子。
前者被格雷伯克盯上,变成狼人沉沦黑暗。
后者成了汤姆的傀儡,死得无声无息,没有丝毫价值。
而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不是所有地方都像英格兰一样和平,魔法界的危险和黑暗无处不在。
但伊莎贝拉当时并没有听,从这次见面来看,她虽然受到惊吓,觉得还是英格兰好,可本身却没什么悔改之心。
「唉,总之————总之你想想办法,不要让她毒害我的女儿!」
送别发愁焦虑的潘多拉。
沃恩走出套房,来到甲板。
这几天,邓布利多一直带著狼孩们在甲板上玩耍,给他们讲路过的海洋生物,讲他曾经在亚洲、在中东的经历,讲这个世界。
老巫师漫长的一生,确实有很多精彩的故事,不但狼孩们听得津津有味,连唐克斯、伊莎贝拉,还有一些原本不情不愿被「绑架」离开家乡的狼人,都听得认真入神。
沃恩找到他们的时候,邓布利多就指著船另一侧,大陆的地平线说道:「————从这里穿过去,这块陆地的尽头,有一座世界上最高的山,许多巫师相信,最初的魔法诞生自那里,那里也是国际巫师联合会进行会长选举的地点,但不常用,只是一些特殊情况下,才会启用它————」
「那个地方叫什么,教授?」一个狼孩好奇问道。
「不丹,孩子。」
「它是什么样的?」另一个狼孩眼睛里有光在闪烁。
「那是一座村庄,建在很高很高的山上,高到把云踩在脚下,终年积雪不散,风像刀子一样寒冷刺骨————」
邓布利多的描述还没说完,几个狼孩就失去兴趣了。
「那不是和我们之前生活的地方一样吗?」
「是呀,高高的山,积雪,风,除了这些,什么都看不到。」
「不好玩!」
他们扮著鬼脸跑开了,玩性很重的唐克斯,也带著伊莎贝拉追了过去,两人路过沃恩的时候,跟他打了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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