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曹洪!汝欲通袁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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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曹洪!汝欲通袁乎?
见曹仁决意按兵不动,曹洪不由急了。
「子孝!
今非此信一家之言,我等在袁军之中,安插暗探所送回的情报,皆能与此信相应证。
想那张绣骤临高位,以袁术义子自居,轻视诸将,号令过严,也是有的。
而邢道荣久为荆州上将军,又是袁术夺取荆州第一功。
其居功自傲,不服张绣,而被当众鞭笞凌辱,诸军之所共见!
岂能有假?
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此天赐良机助我破袁,就此错失,岂不可惜?」
曹仁闻言,蹙眉训斥之。
「眼见未必为实!
莫说一顿鞭笞,未必能使邢道荣真心来投,便是其果真因遭了羞辱,气不过与我通此书信,我也不信。
毕竟若是他人也便罢了,邢道荣?
汝不见刘荆州之旧事乎?
其人见风而倒,随风而拜,反复之性,尤胜吕布。
今日他能为袁军给的不够多,而负一时之气,暗中与我通谋。
焉知明日他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就再度背叛我们,暗中为袁军效力?
待价而沽,反复横跳,当世几无出其右者。
此等敌我不明之人,纵使临阵倒戈,又要如何信之用之?
他若来投,久必反矣。
我若用此信之言,与他里应外合,诚恐武关将毁此人之手!」
「畏首畏尾,何以成就大事?
子孝!若是曹公占据大势,吾等什么也不用做,在武关守著,便能坐而得胜,我今日也便不与你争吵。
但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袁术号称八十三万大军北上,我等面前只其一偏师,便有十万之众,而况于轘辕关乎?
我等在武关,自可谨守门户,高枕无忧,可目下正在面对袁术主力压力的曹公,又是何等光景,子孝可曾想过?
是,我们什么都不做,是能守住武关,完成曹公的命令。
但赢不了啊!
一旦我等什么都不做,而曹公又败于袁术主力之手,洛阳失陷,天子蒙难。
我等就是再怎么把武关守的固若金汤,又有什么用呢?」
曹洪言罢,朝曹仁拱手而拜,请命曰:「子孝若顾全大局,而恐失武关,便请让我率本部兵马出城便是。
想来有我带来的三百虎豹骑配合,邢道荣若果有弃暗投明之心,也能给与袁军重创了。
有此一场大败,想来足以提振士气人心,挫袁贼之锋芒。
待曹公得此喜讯,告之三军,也能让眼前艰难的局势轻松少许。」
他说著,低垂的脸微微仰起,目视曹仁挤出一抹笑意。
「若不幸被子孝料中,邢道荣果真反复无常,以此为诈。
也不过折损了我这于镇守城池而言,无甚大用的三百骑兵罢了。
届时还请子孝紧闭城门,不必救我!
务以大业为重,勿负曹公之望。
洪轻敌冒进,百死无悔!」
曹仁默然良久!
此时此刻,曹洪把话说到这份上,曹仁哪还不明白。
邢道荣的反复无常,见风使舵,曹洪又岂能不知?
他只如溺水之人,要为曹操抓住那一根救命稻草,不愿意松手罢了。
为了曹家大业,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去为曹操搏这一线生机。
万一邢道荣是真在袁营过得不顺心,真心来投呢?
谎言欺骗的从来不是愚笨的人,而是那些愿意去相信的人。
这一刻,迎著曹洪抬起脸,眸底那抹决意,曹仁幽幽一叹。
「子廉,你急了。」
曹洪长拜不起,「时不我待!
一旦与袁术焦灼,而未取得优势,我们就已经败了。
若不能快刀斩乱麻,败袁术以震慑天下。
届时九州诸侯,皆视吾等为砧上鱼,刀下肉,恨不能分而食之。
武关虽在,又岂能生?」
他谨再拜,曰:「洪愿立军令状,不破袁军,誓不回转。
还望将军成全!」
曹仁闭眸沉吟,心中思量此事。
他虽不似曹洪这般著急冲动,但亦知曹洪说的这般道理。
时间,不在自己这里!
既然如此,拖延时日,哪怕武关再怎么严防死守,固若金汤,还有意义吗?
一旦辕关有失,曹操败亡,袁术轻取洛阳,尽吞司隶之地。
到那时武关被夹在袁术的势力范围之内,前后夹击,腹背受敌,而无有援军支援,困而等死罢了,守得再久又如何?
如此看来,不仅时间不在自己这边,连胜败都不在自己这里。
既然如此,那是否要从了曹洪的计策,用武关冒上一点点风险,来为辕关的曹公,争一线希望呢?
曹仁正自迟疑间,想到了邢道荣这个名字,当即摇了摇头。
就算要拼、要搏,也应该选择更好的时机与境遇,而不是将一切赌在邢道荣这个变化多端,敌我难明的人身上。
可目下曹洪著急曹操那边的战事,为了能尽一份力,不惜将性命堵上,自己直接开口劝,恐怕难以用道理说服他。
甚至哪怕现在此事被自己压下,也怕曹子廉冲动上头,继续暗中与那邢道荣同谋,趁夜色瞒著自己出城破袁。
倘使反而因此被袁军所趁,使武关陷入危急,才真教是令自己无颜再见曹公。
必需使个计策,彻底断了曹洪出城的念想,以免后患。
念及至此,曹仁神色陡然一冷,故作冷笑斥之!
「立军令状?
以你本部兵马出城作战,不破不回?
曹子廉,汝以为本将没有看过辕关送来的战报吗?
当日,辕关上,夏侯妙才也是这么跟关云长说的,然后他出城就投了袁军,再也没有回来,还真就是不破不还!
怎么?你曹子廉这么著急出城,莫非也有通袁之心,欲效法夏侯妙才乎?」
「子孝!
你怎能如此想我?
我对曹公一片忠心,天日昭昭,日月可鉴!」
曹洪不可置信,一脸委屈的望著曹仁,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愿为曹公之大业搏一线生机,甚至不惜赴死就义。
他自己都快感动哭了。
可眼前这个曹子孝,不仅不为之动容,甚至还怀疑自己通袁,简直岂有此理1
然而面对他的反驳,曹仁似早有所料,只冷冷而笑,眸光冷淡。
「通袁之人,没有不说自己对曹公忠心耿耿的。
当初夏侯妙才出城破袁之时,同样是一片赤胆照日月,无人不为之动容。
可结果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
才一入袁营,夏侯妙才就主动投降,将带去的曹军,尽数收为袁军。」
他盯著曹洪,步步紧逼。
「子廉!明知邢道荣反复小人,不值得信任,你还如此著急出城。
怎么?
汝已经迫不及待,要将曹公倾力打造的三百重骑,献之于袁术,以谋黄金台雅座,赚汉国之功绩点了吗?」
「我不是!我没有!
丹心一片,奈何错付!
曹子孝,你不可理喻!」
曹洪气的涨红了脸,偏偏又被曹仁怼的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自证O
曹仁冷冷看著这一幕,只淡淡吩咐。
「曹洪有通袁之嫌!
带下去,好生监视,以免他暗中出城,行投袁之举!」
「你才通袁!」
曹洪气的要死,又不知道怎么说,只一边被带下去,一边嘴里叫骂著。
「曹子孝,汝不当人子!
你等著,此间之事,我必上报曹公。
吾之忠心,自能明辨!」
随著曹洪被带了下去,众人看著这一幕,默然无言,心底只觉得好生古怪。
对面袁营之中,张绣刚自恃汉王义子身份,欺压诸将,搞得内部不和,甚至当众鞭答了邢道容,恨得邢道荣直接修书通曹。
结果还没等著嘲笑对面呢!
自家内部的将军也开始不和,这边曹仁刚仗著主将的身份,以通袁之嫌疑,将曹洪压下去监视。
那边曹洪就心存怨愤,要上书曹公,以治曹仁之罪。
群臣:
」
「」
闹吧,你们就接著闹吧!
咱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什么样的实力,匹配什么样的对手?
对面的张绣和自家的曹仁,还针尖对麦芒起来了?
听说辕关那边是你来我往,攻城守战,各显神通,打得不可开交。
而我们武关这里嘛,每天的攻城战,日复一日,打得平静似水。
反而两边的主将,对自己人纷纷重拳出击!
瞧这事闹的!
曹仁见群臣打量自己的目光越发古怪,稍一思索,便明众人之意,乃答之曰:「吾疑邢道荣有诈,非疑子廉也!
奈何子廉冲动固执,恐其不听劝告,故以通袁之嫌诈之。
有此为名,再不用担心他会不听我的劝告,私自领兵出城了。
子廉吾手足也,吾甚爱之,诸公当信我,勿疑。」
群臣:
」
」
担心曹洪会中邢道荣的计,上当受骗?
所以你就抢先诈他,让他先上你的当,先被你骗?
有你这么爱手足兄弟的吗?
勿疑?
你看我们信你个鬼!
群臣遂拱手而拜,曰:「将军深谋远虑,吾等岂有不信?」
就此,因为最迫切出城作战,配合邢道荣里应外合的曹洪,被曹仁使诈按住。
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心,不背上通袁贼的骂名,他真是打死都不出城了,只每日写信给曹操上告曹仁的恶劣行径,其言曰:
【只有心思通袁的人,才动不动怀疑他人通袁。
只有不忠心的人,才以己度人,觉得他人也不忠心。
主公!
洪一片赤胆,竟遭子孝见疑,而不能建功立业,有所作为,为主公分忧。
此必子孝通袁,故意不给我大破袁军,威震九州的机会!
请主公明辨吾之忠心,将武关大军,交洪统帅,把他曹子孝,给监视起来!
诚如是,虽袁军十万,洪必破之。
士为知己者死,洪愿为主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因此武关之中,曹仁一心守御,不敢轻信邢道荣,而曹洪忙著自证清白,也不再谋出城之事。
这也就使得关外袁军之中,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鞭答的邢道荣,深感无语。
袁军议事大帐。
迎著下方邢道荣那颇为幽怨的眸光,张绣微微避开视线,轻咳了声,望向蒯越。
「蒯先生,日前汝曾献苦肉诱敌之计,今十数日过去,邢将军通曹之信杳无音信,武关之中风平浪静。
此为何也?」
蒯越:
」
」
蒯越颇感尴尬,面有讪讪之色,答之曰:「不曾想曹仁死守不出之心,竟如此强烈,哪怕诬曹洪通袁,都不肯出城一战,这确实是我所没有想到的。
不过蒯某此计,也非是毫无建树。
苦肉诱敌虽则失败,但却也起到了离间计的效用。
眼下武关之中,曹仁、曹洪两将不和,曹军议论纷纷,日后将军再攻武关,想来也更为容易,可为将军之助也。」
张绣:「???」
见鬼的你出了个苦肉计诱敌,结果达成了离间计的效果,然后你告诉我,你的计谋成功了?
张绣想说,又有点无语,最终叹了口气,复问之曰:「今曹仁坚守,虽与曹洪见疑,但我军要破武关,仍然艰难。
计将安出?
还请军师教我。」
蒯越思谋良久,叹之曰:「武关地势险峻,又易守难攻。
要破此关还是得以诱敌之计,将曹军赚出城才是。」
张绣眼神期待,望著他。
「军师有计,不妨道来。」
「曹仁一心死守,不可动也。
反观曹洪,冲动易怒,或可利用他与曹仁的矛盾,示敌以弱诱之。
其一,来日阵前,可令我军士卒或解甲卸刃,或席地而坐,或侧卧酣睡,更选数队壮士,作自相殴斗、嬉闹之态。
状若因将军与邢道荣之间的矛盾,我军诸将皆不听号令,人心惶惶而军纪涣散全无战心之态;
其二,令邢道荣取军中好酒好肉,于关下开阔处设席,令诸将与士卒环坐痛饮,笙歌相伴。
佯作邢道荣邀买人心,以架空将军,故与众人整日喝酒吃肉,懈怠轻敌之态;
其三,遣能言者于城下喊话,言语间故作骄纵辱骂,却暗含邢道荣备妥诸事,请曹洪出城配合,里应外合大破我军,以建功立业之意。
诚如是,曹洪急需一场大胜,以证清白,又见我军在邢道荣的捣乱配合下,懈怠孱弱,岂不心动?
若其忍耐不住,私自出城,便是破关之机!」
张绣闻言,深以为然。
「好,那便再信先生一次。」
他说著,又一次看向邢道荣,「邢将军,此番还是有劳你了。
邢道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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