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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画像疑云


三月初三,是丞相夫人李氏的寿辰。往年这时,府中总要大办宴席,但今年沈清歌称病不出,李氏便只办了个赏花宴,请了些交好的夫人小姐来府中小聚,图个热闹。

"小姐,夫人问您可要去前院露个面?"流萤一边给沈清歌梳妆,一边问,"来的都是熟人,您若实在不适,打个招呼便回。"

沈清歌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唇角微扬:"去,自然要去。"

她今日穿一袭月白绣竹的襦裙,外罩薄如蝉翼的烟罗纱衣,乌发松松挽了个堕马髻,只簪一支银簪,整个人清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这副病弱模样,是她最好的伪装。

"把那幅画像,"她轻声吩咐,"放在妆奁最底层,用那支碧玉簪子压住。"

流萤一愣:"小姐,您真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清歌咳嗽两声,咳得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沈清月忍不了多久了。"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外头传来丫鬟的通传:"二小姐来了。"

沈清月一进门,便见沈清歌正靠在榻上看书,面色苍白如纸,身上盖着厚厚的狐裘。她心中暗喜,脸上却满是关切:"姐姐今日气色,似乎比昨日好些?"

"不过硬撑着罢了。"沈清歌放下书,声音虚弱,"听闻今日赏花宴来了不少贵女,妹妹不去招待,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自然是挂念姐姐。"沈清月在榻边坐下,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房中的陈设。

她在找。

找沈清歌与三皇子"私通"的证据。

自从春猎那日沈清歌一曲剑舞惊艳全场后,萧煜对这位嫡姐的态度便暧昧起来。昨日更是听闻,萧煜已向淑妃透露了求娶之意。

这怎么行?

她沈清月才应该是三皇子妃人选!

论才情,论容貌,论对萧煜的痴心,她哪一样不比这个病秧子强?

"姐姐,"沈清月假意关切,"我听说三殿下近日常来探望?"

"不过是看在父亲面上,"沈清歌垂眸,掩去眼底讥诮,"来走个过场罢了。"

"姐姐何必自谦,"沈清月握住她的手,"三殿下对您,可是真心实意。"

她说着,指尖"不经意"地碰到沈清歌的脉搏。脉象虚浮无力,确实是将死之相。

沈清月心中大定,嘴上却道:"姐姐这病,可要好好调理。若真有个万一,三殿下该多伤心。"

"生死有命,"沈清歌轻声道,"由不得人。"

两人又说了会话,沈清月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前院还有客人,妹妹先去了。姐姐若有需要,随时唤我。"

"多谢妹妹。"

沈清月走出清晖院,在回廊转角处,回头望了一眼。

她看见流萤端着药碗进了屋,看见沈清歌咳嗽着接过碗,看见那瘦弱的身影在窗纸上投下一片单薄的影。

她冷笑。

装吧,再装也活不过这个夏天了。

可她不知道,就在她转身离开后,沈清歌将那碗药尽数倒入了窗边的花盆里。

"流萤,"沈清歌放下空碗,"她碰了妆奁没有?"

"碰了,"流萤低声道,"她趁您咳嗽时,故意将帕子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手从妆奁上拂过。"

"可摸到机关?"

"摸到了,"流萤笑了,"那碧玉簪子,她动过了。"

沈清歌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那妆奁底层,被她设计了一个精巧的暗格。暗格不深,却刚好能藏一卷画轴。碧玉簪子是机关,轻轻一旋,暗格便会弹开。

而那里面的画像,是她花了百两银子,请京城最好的画师仿制的萧煜肖像。

画像上的萧煜,一袭白衣,负手而立,眉眼温柔。画像右下角,还题着一首小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字迹,是沈清歌的亲笔。

这是她前世写得最多的一句诗,每一字都模仿得极为真切。

沈清月只要看到这幅画,必会如获至宝。

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沈清歌,对三皇子痴心不改,甚至私藏画像。

而这,正中沈清歌下怀。

赏花宴设在府中最大的留春园。

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满园粉白嫣红,如云如霞。夫人们坐在亭中品茶赏花,贵女们则在花间扑蝶嬉戏,一片祥和景象。

沈清歌在流萤的搀扶下,缓步走入园中。

她今日特意未施脂粉,一张脸白得透明,脚步虚浮,仿佛随时会晕倒。

"清歌也来了?"李氏见她,忙起身相迎,"快,坐到娘身边来。"

沈清歌行礼如仪,动作缓慢而吃力。周围夫人们见状,纷纷露出怜悯的神色。

"沈夫人真是好福气,"左都御史的夫人笑道,"大小姐这般孝顺,病成这样还来给您贺寿。"

"孝顺什么,"李氏眼眶泛红,"是我这做娘的没用,护不住她。"

"夫人说的哪里话,"兵部尚书的夫人徐氏接话,目光却落在沈清歌身上,"我瞧着清歌这孩子,倒是比前些日子精神些。"

徐氏便是沈清月母亲柳姨娘的远房表姐,今日来,怕是别有目的。

沈清歌垂眸,做出一副羞涩模样:"多谢夫人关心,清歌……咳咳……好多了。"

她这一咳,周围人便露出"果然还是病得很重"的表情。

沈清月站在徐氏身旁,温婉地笑着:"姐姐,你身子不好,不如先回房歇着?"

"无妨,"沈清歌摇头,"难得今日热闹,我也想沾沾喜气。"

正说着,园中忽然起了一阵骚动。

几个贵女围着一张展开的卷轴,窃窃私语。

"天啊,这不是三殿下吗?"

"沈大小姐竟私藏三殿下的画像?"

"瞧这题诗,'心悦君兮君不知',好生痴情……"

沈清月适时捂住嘴,做出一副惊讶模样:"这、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是从……"一个贵女犹豫地看向沈清歌,"是从那边假山后捡到的。"

假山后,正是清晖院的方向。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沈清歌身上。

有惊讶,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李氏脸色大变:"这、这不可能……"

沈清歌却缓缓起身,走到画像前,只看了一眼,便"惊"得后退一步,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这画像……"她声音发颤,"怎会在此?"

"姐姐,"沈清月忙扶住她,"这真是你的?"

沈清歌咬着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像是被人撞破心事的无措少女。

"我、我……"她"慌乱"得说不出话来,最后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流萤早有准备,一把扶住她,惊呼:"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李氏急得直掉眼泪,徐氏假意安慰,沈清月则趁机捡起画像,"好心"地收了起来:"姐姐的东西,还是先收着比较好。"

她这一收,便是坐实了画像的主人。

宴会草草结束,沈清歌被送回清晖院。

她"醒"来时,房中只有流萤一人。

"小姐,"流萤低声道,"画像被二小姐拿走了。"

"无妨,"沈清歌坐起身,哪里有半分虚弱,"让她拿。"

"可她若将画像交给三殿下……"

"她不会,"沈清歌冷笑,"她会先交给柳姨娘。"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外头传来丫鬟的声音:"大小姐,姨娘来看您了。"

柳姨娘来了。

柳姨娘李氏,是丞相府的妾室,也是沈清月的生母。

她出身不高,却生得一副好相貌,更有一副七窍玲珑心。这些年靠着温柔小意,颇得沈崇文宠爱,府中大小事务,几乎都由她掌管。

可她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的女儿是庶女,不甘心自己永远要低主母一头,更不甘心三皇子妃的位置,落在那个病秧子手里。

"大小姐,"柳姨娘进屋时,手里端着一碗燕窝,"听闻您又晕了,妾身特来探望。"

"劳姨娘挂心。"沈清歌靠在榻上,声音虚弱。

柳姨娘将燕窝放在案上,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房中陈设。

她看见了妆奁,看见了那支碧玉簪子,看见了沈清歌脸上尚未褪去的"羞涩"与"慌乱"。

她笑了。

"大小姐,"她柔声道,"那画像的事,妾身听说了。"

沈清歌身子一僵,别过脸去:"姨娘莫要取笑清歌。"

"取笑什么?"柳姨娘坐到榻边,压低声音,"少女怀春,本是人之常情。大小姐对三殿下的情意,天地可鉴。"

"可如今……"沈清歌哽咽,"全京城都知道了,清歌还有何颜面见人?"

"傻孩子,"柳姨娘握住她的手,"这分明是好事。"

"好事?"

"三殿下对您有意,您又对三殿下情深,"柳姨娘笑得意味深长,"这桩婚事,本就是天作之合。如今不过是让众人知晓,您并非高攀,而是两情相悦。"

沈清歌眸光微闪,面上却做出一副懵懂模样:"姨娘的意思是……"

"妾身听闻,"柳姨娘凑得更近,"三殿下已向淑妃娘娘透露,欲向陛下求娶大小姐。若此时传出您私藏画像之事,陛下必会成全这段佳话。"

她顿了顿,又道:"只是……主母那边,未必会同意。"

"母亲她……"

"夫人向来心疼您,"柳姨娘叹气,"怕您嫁过去受委屈。可妾身觉得,大小姐对三殿下如此痴心,若不成全,岂不是棒打鸳鸯?"

沈清歌垂眸,掩去眼底冷笑。

这柳姨娘,果然按捺不住了。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挑拨了她与母亲的关系,又暗示可以帮她"达成心愿"。而所谓的"帮忙",自然是要她沈清歌付出代价的。

"姨娘,"她轻声问,"您为何要帮清歌?"

"因为妾身也是女人,"柳姨娘说得情真意切,"明白爱而不得的苦。大小姐若信得过妾身,妾身愿为您搭桥铺路。"

"如何搭桥?"

"三殿下如今被禁足,想见您一面都难,"柳姨娘压低声音,"但妾身有法子,让您与殿下相见。"

"什么法子?"

"后日子时,松风阁,"柳姨娘一字一句,"殿下会在那里等您。"

沈清歌心头大震。

松风阁!

原来柳姨娘和沈清月,早与萧煜勾结!

那春猎时那张"杀沈"的纸条,怕也是她们的手笔!

"姨娘,"她声音发颤,"这、这如何使得?私会皇子,可是死罪……"

"所以此事天知地知,"柳姨娘安抚地拍她的手,"只要大小姐不说,殿下不说,谁又会知道?"

"可若被人发现……"

"那便说是偶遇,"柳姨娘笑得胸有成竹,"您与老奴去上香,殿下正好微服出巡,这不是巧了吗?"

沈清歌沉默良久,最终点头:"清歌……听姨娘的。"

柳姨娘满意地笑了。

她以为,自己拿捏住了这个情窦初开又有孝心的傻姑娘。

却不知,她走的每一步,都在沈清歌的算计之中。

柳姨娘走后,流萤才从屏风后转出,脸色发白:"小姐,她们竟敢让您去私会三殿下!这分明是……"

"分明是要毁我名节,"沈清歌冷笑,"若是被发现,我便是私会外男的荡妇;若被发现时'恰好'有刺客,我便是畏罪自杀的弃子。"

"那您为何还要答应?"

"不答应,"沈清歌眸光如刀,"她们怎会放松警惕?又怎会露出更多马脚?"

她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给谢景行的。

信中只有八个字:"松风之约,你我同行。"

另一封,是给四皇子萧瑾的。

信中详细说明了柳姨娘与三皇子府的勾结,并附上那张"杀沈"纸条的拓印。

"这两封信,"她对流萤道,"一封送到定北王府,一封送到四皇子府。记住,要同时送出,不能差一刻。"

流萤领命而去。

沈清歌独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如水的月色。

明日,便是赏花宴的"余波"发酵之时。

后日,便是松风阁的鸿门宴。

而今日,她布下的暗棋,终于要开始动了。

"萧煜,"她喃喃自语,"你以为我在第一层,沈清月和柳姨娘以为我在第二层。"

"可其实,"她笑了,"我在第五层。"

窗外,夜风吹过,带来远处更鼓声。

四更了。

天快亮了。

而沈清歌的局,才刚刚开始。

次日清晨,京中便传出了风声。

说沈家大小姐病重,却痴心不改,私藏三皇子画像。又说三殿下情深义重,欲向陛下请旨赐婚冲喜。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连宫中都惊动了。

皇帝在早朝后,单独留下沈崇文,意味深长道:"沈相,朕听闻你家嫡女,对三皇子痴心一片?"

沈崇文额头冒汗,跪地道:"小女年幼无知,若有冲撞圣听之处,臣愿领罪。"

"领什么罪?"皇帝笑了,"儿女情长,本是美谈。只是朕听闻,清歌这孩子病得不轻,可有此事?"

"确实病重,"沈崇文哽咽,"太医说,怕是……熬不过今年了。"

皇帝沉默片刻,缓缓道:"既如此,赐婚一事,便暂缓吧。让孩子安心养病,才是最重要的。"

沈崇文叩首谢恩。

可他知道,这暂缓,便是无限期推迟。

陛下,这是不愿让三皇子与相府结亲。

与此同时,四皇子府也收到了消息。

萧瑾看着手中的信,又听苏子墨的禀报,眉头紧锁:"你是说,柳姨娘与三哥早有勾结?"

"不止,"苏子墨低声道,"属下还查到,沈二小姐与淑妃宫中的管事嬷嬷,来往甚密。"

"好,好得很,"萧瑾冷笑,"我这好三哥,为了拉拢沈相,竟连人家庶女都收买了。"

"殿下,"苏子墨问,"那咱们是否……"

"查,"萧瑾将信纸投入火盆,"继续查。后日松风阁,派人盯着。我倒要看看,三哥究竟想做什么。"

而定北王府,谢景行收到那八字回信时,正在擦拭佩剑。

他看着"松风之约,你我同行"八个字,笑得如沐春风。

"凌霄,"他唤道,"传令下去,后日松风阁,清场。"

"清场?"

"对,"谢景行收剑入鞘,"既然她要与我同行,那我便送她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一个,"他笑得狡黠,"干干净净的杀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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